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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二十九章 他不是顧瀾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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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二十九章 他不是顧瀾之

車子緩緩的停在墓地,許菁和時頌想不出所以然來,也只能作罷。

她們能力有限,除了胡亂猜測,也沒別的辦法。

現在林慎和高家的人,以及警署都在地毯式的尋人,只祈禱高文潔不要出事。

車外的雪越來越大,壓得枝頭搖搖欲墜。

時頌不讓許菁下車,許菁堅持要送孩子們最後一程,只好讓林慎推著許菁的輪椅。

骨灰在薄寒驍的手中,上面鋪了一層白色的綢布。

兩個四四方方的盒子裏面,裝得是她未曾見過世界一面的孩子。

時頌輕輕撫過骨灰盒,心裏難過的無與倫比,只能強壓著痛楚,壓抑著不再想他們。

薄寒驍把骨灰盒遞給明遠,握住她的手放在指尖親吻著,然後系緊她脖頸的圍巾。

時頌呢喃著,“走吧,下葬吧,天氣這麼冷,他們在外邊肯定凍壞了。”

薄寒驍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,拭去她眼角的淚水,心中狠狠的刺痛。

“頌兒,抱歉。”

時頌搖搖頭,“走吧。”

她太難過,沒怎麼在意薄寒驍始終和她緊握的手,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兩個骨灰盒,直到下葬在了母親和顧瀾之的墳墓旁邊。

葬禮很簡單,除了許菁和薄寒驍在,時頌誰都沒通知。

牧師祈福之後,就離開了。

時頌俯身吻了吻那兩座冰冷的墓碑,上面只有孩子的小名。

一個叫泡泡,一個叫沫沫,沒有冠上任何一個姓氏。

他們都像泡沫一樣,眨眼間不見了。

見她太悲傷的難以自已,許菁過去安慰的拍拍時頌的肩膀。

時頌撫著墓碑,說,“菁菁,我們都沒能留下自己的孩子。”

許菁寬慰她,“大概是和我們有緣無份吧,留下的人還要繼續生活,日子得往前看。”

“你們先走吧,我一個人在這靜一靜。”時頌道。

許菁猶豫的看了眼不遠處,面容憔悴的薄寒驍。

男人點了點頭,林慎才推著許菁離開了。

薄寒驍站在時頌身邊,深眸在墓碑停留了片刻,動作輕緩的抱住時頌。

時頌輕言,“你也走吧,讓我自己在這陪他們一會兒。”

“頌兒。”男人嗓音沙啞。

時頌平靜的道,“就一會兒,我有分寸。”

薄寒驍凝視著懷中的時頌,喉嚨像是含了一塊烙鐵,說不出一句話。

不過幾天而已,她瘦得這麼厲害,肉眼可見的消弭。

時頌見他不動,掙開他的懷抱,勉強擠出一絲笑容。

“我不會有事,你們在車上等我吧,我就待十分鍾。”

薄寒驍在時頌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,低啞的道,“好,我在車上等你。”

時頌沒精力計較這個吻,低低應了一聲,轉過身不再理他。

等到薄寒驍離開之後,時頌捂著心口的位置,強撐著的鎧甲卸去之後,頓時淚如雨下。

她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孩子了。

也不會再有血脈相連的親人了。

哪怕薄寒驍瞞著她,她也從醫生那裏旁敲側擊的知道,今後不能孕育的事實。

這次流產傷了她的根本,想要孩子,絕無可能。

時頌心口一陣一陣的絞痛。

落得如今這個局面,她有無法推卸的責任。

整個孕期,她心情一直起伏不定,又因為各種原因住院好幾次。

倘若當時她能再顧忌孩子多一些,是不是結局就能不一樣?

眼前漸漸漆黑一片,時頌扶著墓碑,身體不由得軟了下去。

在昏迷的前一刻,有人扶住了她的腰身。

朦朧的視線中,一把黑傘遮住了漫天的雪景。

那張溫潤的面容貼在她的臉頰,生冷的觸感,讓時頌彌散的意識漸漸收攏。

“顧,顧瀾之?”

時頌不太確定的伸手,撫上面前男人的臉頰。

他明明在笑,笑容比雪景還要冷寂。

從不是她認識的那個最溫柔的顧瀾之。

“不,你不是,我一定在做夢。”

時頌搖著頭,呢喃著。

男人未曾說話,始終對她微微輕笑,如同帶著偽裝面具,而面具底下藏著誰也猜不透的思緒。

“不,你不是顧瀾之。”

時頌狠狠的掐自己的掌心,讓自己清醒。

她費力的伸出手,想確定一下心中所想。

那人忽然溫柔的把她放在了地上,撐著黑傘,毫無留戀的離開了。

“等等,你別走!你到底是誰!”

時頌的手撐在地上,企圖站起來,去追那個裝神弄鬼的男人。

可地面全是雪,冰冷刺骨。

時頌還未站起身,就被快步走來的薄寒驍攔腰抱入懷中,面色緊張的大步朝車裏走。

時頌立刻拉住了他的衣袖,“等等。”她偏頭四處去看。

墓地裏寂靜無聲,雪依舊下得迷蒙。

好似剛才發生的事就是一場幻覺!

“薄寒驍,你來的時候有沒有看見什麼人?”她急忙問。

薄寒驍的唇抿成一條直線,“沒有。”

同時腳步沒停的走到車旁,把時頌塞進了自己車中,讓明遠把暖氣開到最大。

時頌的手,連同手臂都凍得快僵了,也不在意,依舊趴在窗戶朝外四處張望。

“不對,我明明看見了那個人,他和顧瀾之長得一模一樣,還在我昏迷的時候抱住我了,他的臉還很冷……”

顧瀾之,顧瀾之。

即便到了現在,她心心念念的依舊是顧瀾之。

薄寒驍的睫毛微顫了一下,面色沈冷地按下一個按鈕。

所有的窗戶都關上了,與外界隔絕。

時頌見狀,頓時眼眶泛紅的看他,“我要下車。”

她確定自己沒有看錯,那個男人和顧瀾之長得一模一樣,卻分明不是顧瀾之。

而且,當初在手術室的時候,她似乎也看到了這個‘顧瀾之’。

有時候,她根本分不清夢境和現實。

現實是顧瀾之已經死了,骨灰還是她親手葬進去的。

而剛才‘顧瀾之’的存在,又是那麼清晰明了!

甚至她掐自己掌心留下的痕跡,還沒有消退!

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

那個人是誰?還是說她剛才又在做夢?

又或者他只是顧瀾之的魂魄?

時頌從不相信什麼鬼神,急於驗證心中所想。

見薄寒驍盯著她,沒有動作,說話的語氣不免也加重了一些,“你把鎖打開,我要下車。”

“下車做什麼?”薄寒驍緩緩地擡起眼簾,見她眼眶微紅,心中狠狠一刺,“去守著顧瀾之的墳墓嗎?”

時頌瞪大眼睛,“你胡說什麼。”

薄寒驍漂亮的眼眸,此刻如黑不見底的深淵。

“難道不是?剛才你昏迷的時候,念的都是他的名字,在你心中,顧瀾之的地位是不是無人能及。”

時頌不知道他哪來的結論,不過手腕被他攥得很痛。

掙紮幾下沒能掙脫,脾氣也沒忍住。

“關你什麼事,我心裏想著誰,和你有關系嗎?”

薄寒驍身體驀地一僵。

車內一片安靜,明遠大氣不敢出,兩個人就那樣彼此對視著。

片刻之後,男人面無表情地吩咐,“開車。”

明遠馬上發動了車離開。

時頌心裏急切,貝齒不由得咬緊下唇,對男人怒吼,“薄寒驍,你到底有完沒完,你為什麼總是這麼不尊重我!你根本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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